第41章 回忆

相信，她真的是那个杀手的女儿，那个把父母和飞机粉碎在大海里的超级杀手的女儿，他曾经发誓一定要让杀光她的亲人，要让她哪怕是死了化成了灰灵魂也得不到半点安宁，他不停的寻觅，寻觅……

    他突然抱起她，眸光里闪着可怕的仇恨，打开窗户，冰冷的风吹拂在脸上，他的心也跟着开始发凉……如果……这就是命运，是无可逃脱的可怕的注入了诅咒的命运，那么……就让他和她一起坠入地狱，永永远远不再回来……

    “宝贝，让我最后吻吻你！”他的泪，沿着俊美的弧度滴落，掉在窗台上，像透明的玉珠，美得耀眼……干涸的喉咙中发出嘶哑的低沉。

    她依旧沉睡，像小精灵般迷人的睡眸忽闪着长长的睫毛，美得让他几乎无法控制的摩痉。唇齿辗转，他解渴般狠狠的吮吸着她的下唇，添舐着她的小舌，好像要把属于她的味道和气息全都吞入腹中，永永远远牢牢的记住。

    唇舌纠缠，他的心疼到了极点……再见了……再见了……我的宝贝，我亲爱滴的老婆……泪不停的撒落，带着告别的意味，渐渐的，他依依不舍的把唇从她嘴上移开……

    这样的吻，这样的炽烈，这样的不舍，这样的疼痛……他终于要放下了。

    可是这抹温暖，这抹揪心，要他如何舍弃，何况她还在梦中，也许正梦见……

    熟悉的温柔和体贴的怀抱让她不安的挪动，嘴里吱吱呀呀的开始喃呢……楚俞……救救童童，救救他，求你！……蓝姨，别带走童童，别带走他……他没有罪，他并不知道楚俞是爸爸，是我……都是我的错，是我不舍得，是我贱，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……我马上走……离开这里……走得远远的……只是请别带走童童……

    心揪住，黑眸里的沉痛开始慢慢延伸……她说什么？童童是他的儿子……那她和浩然……

    为什么？这个傻瓜……到底在承受什么样的压力和痛楚……豆大的汗珠自清婉的发际滴落，她在他怀里濑濑颤抖，双手害怕的紧紧抓着他的衣袖。

    楚俞……你真该死？你真是该死？她那么爱你，那么爱你？为了你害怕成这样，也不舍得离开，你这是要干什么？竟然为了那个也许根本不存在的杀手要结束了她的生命，你这算什么？算什么？你还是男人吗？是男人吗？

    他的泪，像六月的暴雨，颗颗圆滚巨大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……能不能让我帮你承担你的痛……

    如果可以……能不能把过去离开我的时光归还我……

    如果可以……能不能把一切的罪过和痛苦全加于我身上……

    他紧紧的抱着她，为她拭去眼角泪痕，为她擦去发间的水珠，为她拂平紧皱的眉，如果可以，他愿为她做任何事，只要……上帝还让他们在一起……让他们相爱……可是……

    他跌然的放下她，让她睡在小小的床上，那里还余留着他的气息，她的爱恋……有点自嘲的抬起头，看着远处银白的圆月，寂静的夜色，传来似从相似的熟悉的低豪……他心猛地一沉，他曾答应过她，不让这样的豪叫靠近她，可是今夜他失言了，那声音，像磨鬼，让睡在小床上的清婉脸色瞬间苍白，身子不停的晃动，抓着小床边沿的手指，节节发白，胸脯起伏得厉害，像是遇上了巨大的灾难，惊悚的样子，惹人怜惜，同样揪得他的心千苍百孔……

    “婉儿……”他喃喃的吼着，嘲漆黑的夜怒吼……

    不要伤他的婉儿，不要伤他的婉儿，她是他的，一直都是他的，没有人可以这样待她，没有人……除了他自己。狂乱的转身，把她拥在怀里，害怕和惶恐让他开始颤抖。

    该死的，你刚刚差点把她从楼上丢下，丢向死亡……楚俞……她是你的最爱……不，是唯一的爱人……你怎么舍得舍得让她受伤害……

    他这才明白，情这东西，最是磨人，不是能轻易拿起，也不是能轻易放下。要是没有足够的勇气，谁能完全忘记……

    外边，那鬼哭狼豪越来越近，越来越清晰，像是千万蚂蚁在噬咬她的心，她的脸没有一点血色，带着绝望的痛，紧绷着的神经像快断裂的皮筋。她快不行了，她的心，撕裂开，疼痛让她紧咬牙关。

    所有一切终于过去，她却被人无情的丢进了一座黑屋子，像儿时一样，没有理由的被人当废弃品扔在路边……当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照耀在脸上时，她睁开眼笑着寻找以往的那抹温暖，可是房间里暗淡无光，没有想像的人影……

    “楚俞……你在哪里？”她顿时吓得大哭起来，梦是真的，是真的，她离开了家，被人丢弃了，丢在这无边的黑暗里。紧紧抱着身子，她任命的沉默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？她还是不吃吗？这是第几天了，还这样吗？”楚俞担心的看着他密秘选下只为看护她的保镖。

    “是的！先生，请放了小姐吧！她这样安静温柔的女人，不可能会是杀手的女儿……就算是，她也没有杀伤力，因为她有爱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认为？”楚俞促眉，心疼的看了眼黑暗的屋子，里边虽有星星点点的阳光，却让他不寒而栗，他疯了吗？把心爱的女人关在这里，他到底在等什么？

    “先生。英国罗先生电话。”手机里传来秘书小姐好听的声音；

    “是的，先生！你们是父子，千真万确！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他的手，停在半空，心疼的让他几乎站立不稳。他的脸悲伤而狂乱，深深埋在眸底的那抹痛，那么明显。

    打开铁门，走近她，抱起已然没有滋觉的可人儿，眼底那层复杂得让人看了心疼的怜惜，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。她能感觉到，他的无奈和对她深深的歉意，她用尽最后的力量，忍住那没落下的眼泪，她知道，从今往后，她和他形同陌路，她的童童……也会和她形同陌路……

    心好疼，疼得她几乎无法承受。紧紧的想要握着拳头，可是她几天几夜滴水未进，哪还有力气……为什么？明明是自己被人抛弃了，却依然会不舍呢？她好恨，恨命运，恨生她的人，为什么？要让她再次被爱的人抛开。这样的恨，带着千丝万缕的无奈……因为错已经铸成，谁也无力挽回。

    孤独的背起她最喜欢的小包包，站在暗夜里，她像真正的精灵，只是那瘦弱的双肩惹得对面的男人阵阵心季。如果这就是宿命，她无力反抗。蓝姨说得对，他和她不可能在一起，如果在一起，她会失去最心爱的孩子。

    所有的记忆全部袭来，她凄美的笑笑，如果……是宿命，让她离开，那为何又要让他们相逢。她现在真正的一无所有了，可能这就是对她的惩罚，她违背了誓言，她活该……

    对面一抹超凡的白，如风中的仙子，温柔的声音似好听的琴声。那抹白仿如听懂了她的内心，看穿了她的想法。“你不是一无所有，你还有我……”

    超凡的仙子缓缓走来，美得耀眼晃动在黑夜里，像是天使般，拉起她的手，温润的眸子，含情默默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沫离……你怎么会在这儿？你不演出吗？今晚不有大型的文艺会演吗？”她吃惊的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，却不曾想到所有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底，这么多天，她一直不吃不喝，天知道他的心差点碎了……

    “我退出影坛了，因为我已然寻找到了想要的一切，所以我退出了。清婉，跟我回家，回我们的家。”他拉起她的柔荑，放在嘴边亲吻。

    “沫离……”她试图说服他，她不会跟他走，因为就算她能记起所有的事，那时的她也只不够才九岁，九岁的孩子和爱情怎么可能挂上钩……

    他看着她的眸子，似乎可以穿透她的黑珠看进她的心。“别害怕，清婉！我是你的居士，永远的居士……”

    “居士……只为我而生，只为我而死……是这样吗？”她不由得脱口而出，“永远默默的守护着我，不让我流泪，不让我悲伤。”她说得极轻，像是凝注了所有的力量，这是什么样的承诺，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对一个九岁小姐的承诺吗？不……不是的，不是这样的？

    “是父亲，是父亲逼你说的，是吗？你当时还小，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？”她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，他伸手抱着，不摇头也不点头，那温润如水的眸子，氤氲着水雾，白衣飘飘，如仙子般，抱着怀里的可人儿消失在天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