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提前攻击

sp; 刺或者不刺，杀或者不杀，都是一件事。一件事做了，就有对错，可判是非，可论好坏，可定成败，但将刺未刺、将杀未杀、犹豫不决、举棋不定的时候，最是痛苦。

    也许自己到现在还不能成为大宗师，便是因为出手不够坚定和坚决之故！

    毛丰源这样想。

    明儿便要跟柴大哥、唐二哥赴“振新堂”，但自己却仍无必杀必胜之心！

    他发现唐奥运却斗志昂扬。

    他们在上海滩一年了，很清楚地知道：“兄弟盟”和“振新堂”，都是黑.道帮会，只不过，“兄弟盟”盗亦有道、有所不为。毒、盗、劫都严令禁绝，而且，在抗外寇侵略上，曾纠结江湖义士，以尽一己之力。“振新堂”便无原则可言，但依旧是不失大节、共除外贼的。至于“斧头帮”，则是奸淫烧杀、无所不为，尤其在大雷神智失常之后，更像一匹脱辔于市的疯马，难以控制。

    上海滩，已乱了这么多年了，无论黑、白道，都希望有些平静的日子过。

    要是“兄弟盟”能够一统上海滩，看来比较可以和可能达到“邪不胜正，昌大侠道”的局面。

    可是要达到一统的局面，真的要通过杀戮？难道不能经过民心上的抉择、比较，以理性与和平的手段来达成这件好事吗？毛丰源这样想的时候，越是无法释然。

    只是，正如柴少云昨夜所言：“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，非拼不能求存。”

    毛丰源知道自己没有选择。

    他是站在“兄弟盟”这一边，去对抗“振新堂”。

    无论结果怎样，后果如何，他在情在理，都必须这样做。

    明天一役，能攻取得下“振新堂”吗？

    攻取了之后又如何？

    “兄弟盟”一统上海滩，会是件好事吗？

    自己的意向呢？

    去，还是留？

    正在这时候，毛丰源蓦然感到震怖。

    不是杀气。

    真正的高手，出手的时候是没有杀气的，有杀气的，还好防范。很多人以为杀气越大武功越高，其实正好相反，真正的高手杀人不带杀气。

    这是比杀气更可怕的感觉。

    要是别人，一定感觉不出来。

    幸而他是毛丰源。

    他及时回身。

    一回身，就见刀光。

    绝美的刀光。

    绝世的刀法。

    绝情的刀！

    当他看见刀芒的时候，这把刀已砍杀了他。如果不是他已及时发出手刀的话。

    因为没有退路！

    因为不能闪躲！

    因为无法招架！

    毛丰源只有反攻！

    他全力出刀，全力出手。

    出手一刀！

    手刀迎着钢刀，惊艳遇着风华，在晨曦的长空中，化作两道灿耀精虹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一缕急风，突破并透过了刀气和刀风，直取毛丰源脸门！

    毛丰源震惊！

    单凭那一刀，已是他平生未达之高手！

    而今这一道劲风，更是平生罕遇之劲敌！

    究竟是什么人，竟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形下，全都攻入了“兄弟盟”？

    他心震神荡，情急之下，那剑带着三分惊艳三分潇洒三分惆怅一分不可一世地发了出去……

    三道人影倏分。

    毛丰源急促地喘着气。

    交手仅一招，他已气喘吁吁。

    可是他没有叫喊。

    有敌来犯，怎能不叫“兄弟盟”的人出来应敌迎战？

    毛丰源脸上充满了惊疑。

    因为来的人左右分立。

    左边的是柴少云，他已收回了刀，脸色发寒。

    右边的是唐奥运，他已缩回了手爪，脸色煞白。

    毛丰源讶然道：“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柴少云道：“我们来试一试你。”

    毛丰源奇道：“试我？”

    “我一直都认为，以你的刀剑合璧，假如悉力以赴，全面发挥，威力决不在我的快刀之下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和二哥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发出了‘龙虎手’的破煞，你挥剑封杀；大哥砍出一记快刀，你也封架了。”唐奥运接道，“这证明了你的武功，还大有发挥余地，你就坏在举棋不定、遇事犹豫，在生死相搏、悉力以赴之时，无疑自掘坟墓。”

    毛丰源怔怔了一阵子，忽道：“多谢大哥、二哥予我启迪。”

    柴少云嘴角牵了牵，实际上他并没有笑，可是不知怎的，他的眼神忽然温和了，使你感觉到他在微笑。“你最好记住我们的话。”他说，“因为我们已没多少时间。”

    毛丰源望望初升的朝阳，“我们至少还有一天时间来部署。”

    柴少云道：“我们已部署好了，而且也没有一天的时间。”他顿了顿道：“我们只剩下了一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毛丰源一惊道：“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柴少云冷冷地道：“我们要提前发动总攻击令！”

    毛丰源变色道：“可是，我们不是说过，约好在明天正午才……”

    柴少云打断道：“错了，我们已接到薜老三叫人十万火急捎回来的情报，‘振新堂’拟提前在今晚偷袭我们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顿，才一字一句地道：“既然他们不守信约在先，我就以牙还牙，攻他个措手不及！”